竹青也不是翠色

哎呦我这暴脾气

番外•薛闻侠大三角(骗人的)【一】


一、

    百里醒来的时候是在长生殿的屋子里。
    他拍了拍昏沉的脑袋,许久没醉成昨晚上那样了,以至于现在还觉着难受。看样子他是真的身子骨不行了,不就是宿醉么,怎么感觉全身肌肉酸痛,骨头更是跟散了架似的?
    皱了皱眉,百里第三次试图起来,最后还是瘫倒在了床上。他左右晃了晃脑袋,决定放弃挣扎——早课还是算了吧,即使会被罚抄经书,他也是起不来!
    说起来,他怎么会在屋里?昨晚明明是在后山跟闻道才喝酒来着。喝多了之后就有点想不起来发生什么了。不过他能肯定不是闻道才送自己回来的,他那性子,只会把他仍山里自生自灭。想来想去,也只能是那群无处不在的锦衣卫了。没让他风餐露宿,还是值得夸奖。
    胡乱想了一遭,百里一翻身接着睡去了。
    话分两头,往常一大早就会在太和桥下练剑的闻道才今儿也不见了踪影。太和桥上路过的薛道柏例行往下望了一眼,莲池旁的一方站台如今只有落花满地,往日那伴着落英舞剑的飒爽身影,今日却没瞧见。
    难得有他起不来的时候。
    这么一想他顿时有些奇怪,随手抓了个巡山的静笃弟子盘问,这才得知他那位小师弟昨晚找了个入门不久的弟子喝酒,如今还宿醉未醒。
    “荒唐!”即便是好脾气的薛道柏,也忍不住有些愠怒。一想到自己为他特意酿的酒,就这么被他糟蹋了,他就觉得来气。他都能想象这两人该是如何“豪放”地灌酒姿态了——品酒?不存在的!
    可生气之余,他又不免好奇。这新入门的弟子究竟是什么来头,之前就听说他与别的弟子不同,与闻道才几番交手仍能全身而退,恐怕来头不小。先前是朴道生在与他打交道,因着有他处理,而这又是掌门所收弟子,薛道柏倒并没有真正接触过他。眼下看来,却有必要见上一见。
    “每日早课,他应该要去。”
    薛道柏嘴里念着,折身便寻管理课业的黄乐去了。
    ……
    “新入门的弟子?哦,您是指百里吧?”黄乐抬眼看了看沉着脸的薛道柏,他平日都是一张和气的脸,难得见他这副模样,上回见还是在看见穿着不一的巡山弟子时,这回倒不知是为了什么。难道百里那小子惹了闻师叔还不够,连他师父也惹了?
    不至于吧……
    黄乐默默想着,还是老实交代了百里的去向。
    “早课没见他来,我听宋居亦说他昨晚喝多了,估计现在还躺着。”说着他脑瓜子一转,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,又补充一句,“他住长生殿里,跟大师兄的住处挨得挺近,您要找他可以去那里。”
    薛道柏瞥他一眼,不需询问就知他在想什么。这小子不是以为他要去找百里麻烦吧?
    他没点破,只道了句“知道了。”便悠悠地往长生殿方向走去。
    说起来,他一个才入门的弟子,不住观琼台,怎么却住进了长生殿?“居和做事素来井井有条,不至于犯下这样低级的错吧?”还是说,这里面另有玄机?

二、

    对于薛道柏的到来,郑居和是略感诧异的。他这位师叔忙于门派对外事务,每日接待来访的势力已是不可开交,更兼之还要统筹门派弟子功勋之类的事物分身乏术,是以从来都是他们这些小辈们去紫霄宫拜见,即便有事也是遣门下弟子过来说道一声,他亲自来倒是稀罕了。
    “师叔有事遣师弟们过来说道一声也就罢了,怎么还亲自来了?”郑居和一面说着,一面为他递上新沏的木樨茶。见他接过之后,又才在他对面坐下,“话说回来,能劳动师叔……恐怕是很重要之事。”
    薛道柏撇开茶叶,小啜一口,又才慢悠悠道:“算不得十分重要,只不过有些事不好再经他人传达。”他说着冲郑居和笑了笑,“容易引人误会。”
    郑居和顿时了然,道:“师叔这么说,恐怕是想询问门中弟子的事了。”
    薛道柏抬眼看了看他,很是欣慰道,“还是你机灵。”
    听他这么回答,郑居和心下顿时了解了个八九分。然而他却不点破,只问道:“门下弟子众多,师叔想问谁?”
    “掌门师兄近日新收那名外门弟子。”薛道柏顿了顿,又接了句,“我听黄乐说,他住在长生殿?”
    郑居和自然明白他意思,点头道:“确有此事。入门之前因着忙于帝君圣诞一事,就将他安置在了长生殿,入门之后却也没搬走,倒是继续住下了。”眼瞅着薛道柏轻微地皱了眉,他又笑着解释道,“原是打算让他与其他弟子一起住观琼台的,不过他身份特殊,从小锦衣玉食惯了,府上为此还特意遣人来,说是他不能与其他弟子一居住,需得有单独居室。这才又作罢。”
    他说着低头喝了一口茶,眼珠子提溜乱转,心想着百里只说不想其他师兄弟知晓他身份,让人疏远他。可师叔是长辈,他可没让他向师长们保密;百里府上有人特意交代事真,不过那人特意嘱咐万不能让百里知晓,说给师叔听也无妨。这么一想,他便也心安理得起来。当然,虽说他给出的理由充分,让人无法反驳,却也难说他心底是有意想要给他增加麻烦。
    毕竟,对于这个城府深沉的小师弟,郑居和倒是十分乐意见到他焦头烂额的模样,想必会很有趣。
    郑居和的小九九薛道柏是不知道,只是听说这个入门弟子诸多讲究免不得皱起眉来,他轻哼了声,尚未见面对这人的印象已经跌入谷底,“那么多讲究,何必来武当修行,在家中专人伺候着,寻几个江湖高手教着不是更好?”
    郑居和不动声色地瞟他一眼,嘴角那幸灾乐祸的笑都快要藏不住了。
    只不过碍于身份还是为他辩解了几句,“这未必就是师弟自己的意思。不过既是生在这样的家族当中,无论自己愿意与否,都必然有人为他筹谋铺路,想他之未想。”
    薛道柏沉吟片刻,道:“这话倒也不错,只不过这样的人终归不适合呆在武当。”
    郑居和笑道:“可这样的人武当也不能缺。左右也只是外门弟子,再多几个也无妨。”
    薛道柏抬头看他,两人相视一笑,随后听他道:“难怪前一阵突然有人送来一大笔门派建设的银钱,多几个他这样的人未尝不可。”
    郑居和笑而不语,心下却腹诽:多几个他这样的,武当可吃不消,一肚子坏水都快能填满太和桥下的池子了!
    正想着,又听薛道柏道:“我听黄乐说,他今早没去早课?说是宿醉未醒,可有此事?”
    “确有此事。昨儿夜里被闻师叔拉去喝酒,大约是喝多了。”
    听到这答案,薛道柏不禁投来疑惑的目光,“你闻师叔除了剑道之外心无旁骛,他能主动找人喝酒?何况还是找的一个刚刚入门的弟子。”
    郑居和道:“这我倒不清楚。不过闻师叔对百里十分感兴趣倒是真事,想来是之前百里误打误撞与师叔过了几手,让他心痒想找人练剑罢。您也知道的,门中弟子除了邱师弟能同他过上几招,其他的能接他几剑已数难得。与他几番交手还能全身而退,怎能不勾起他的兴致?”
    这话薛道柏倒是认同,但他仍有疑问:“难道他平日里指点几招,这就熟络的要拉人喝酒了?就他那冷淡性子,我可不信他能有这份热情结交的主动。”
    郑居和道:“还是您了解师叔性子。他可不是去结交。我隐约听宋师弟嘀咕,他也不知在哪里听说,百里喝得半醉之时喜欢与人切磋。大概是闻师叔觉着他平日过招太过保守放不开,这才想借此机会试探试探吧。”
    薛道柏闻言,不禁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,略有愠怒道:“胡闹!身为长辈,多大岁数的人了,还这般恣意妄为!”
    郑居和道:“闻师叔也就在武学这事上稍显任性吧。不过我想他昨晚,倒是打了个尽兴。”
    眼见薛道柏投来疑惑的眼神,郑居和又道:“他两昨晚大战一场,玉虚宫的后山都叫他们削秃了半边。今晨上去一片狼藉,倒是拾了不少木材,能顶好一阵了。”
    薛道柏诧异地看向他,不知为何,他突然就有了某种危机感,以闻道才的性格,很难说他们会不会打着打着就惺惺相惜起来,再一想百里的身份……他实在不愿自己这个单纯的小师弟跟百里牵扯上关系——他的背景实在太复杂了,跟他走得近,闻道才估计得吃亏。
    他沉思良久,这才起身,“我尚有他事。居和,你也忙你的吧。”说着便出了门,只是郑居和看他这离开的步伐,显然没了来时的慢悠,恐怕是赶去看闻师叔了吧。
    说起来……
    “跟闻师叔一番大战,也不知道他还起不起得来。”郑居和低头嘀咕两句,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太放心,这才把手中事务放去一边,抽空去百里住所探望探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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亲友和亲友的py交易。没我的份呜呜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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